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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期的压抑和她自己给自己的压力终于在这一刻释放了出来,越哭越不会,越不会越想哭,她捧起数学书用力一甩,书飞撞墙上,像一只折翼的大鸟无力的滑落在地。

熟悉的手机铃响起,她看着来电显示,平复了心情按下接听:“池风?”

“你感冒了?”

胡桃子委屈道:“没有”她用笔戳了戳稿纸,不知不觉白纸已经被她画满了乱成一团的麻线。“你不看书啦?”

“嗯,都看完了。”

胡桃子更加失落,她到底要怎样才能赶上他的脚步,越想越堵得慌,她语气也就锋芒了起来:“你总是打电话给我,我的思绪都被你打乱了啦,你可以写写别的题嘛,那么多书总归是看不完的。”

池风那头沉默了许久,胡桃子意识到自己说话太重,可现在又没心情向他道歉,谁知那头传来低低的声音:“我就是想你了”

她低垂的眼帘微抖,什么时候她已经开始向池风乱发脾气,而池风又是什么时候褪去荆刺那个害羞幼稚的女孩仿佛停留在昨日,她似乎只能从高考这扇虚掩的大门窥探她的未来,那扇门后究竟是怎样,她一概不知,她只知道如果不能推开那扇门,那么池风的未来与她无关,胡家的未来也暗无天日。

☆、十五颗水蜜桃

“我也想你。”说完这句情话,胡桃子打算挂电话,可池风非说要送她一件礼物让她选,胡桃子内心是高兴极了的,可她必须成为这一段感情的冷静剂,于是装作很淡然的样子说要一只兔仔就挂了电话。

再提笔去写那道数学题的时候,楼下传来一阵噼里啪啦、工东工东的声音,本就一团乱麻的心思更是被那雷响一般的噪音弄得心神不宁,她跑下楼梯,看见堂屋里乱作一团,胡鑫与几个人穿着黑色背心的肌肉男扭打在一起,胡囡看起来是在拉架却暗自踹了那个掐着他哥脖子的人,胡爸护着身后的胡妈和一个穿着西装的刀疤男在争论什么,唯独胡椒爷爷像个旁观者一般,像一个没有魂魄的雕塑,胡桃子鼻子一酸,跑过爷爷身边拉了拉他的手,还是温热的。

“爷爷,爷爷,这是怎么了?”胡桃子从小到大没见过家里乱成这个样子,她声音有些发抖,想哭但是忍住了。

胡椒爷爷好像没听见她声音,连触觉也一并没了,他直直望着门外,眼里没了一丝光亮,直到一记响亮的耳光声把他的魂拉回。

“啪!”胡峰震惊的看着他妻子,白碧兰已经站在他身前,右手红肿,而那刀疤西装男左脸印着火红的巴掌印。

“你们混蛋!无耻!”

白碧兰典型的家里横,除了敢和宠她的老公大喊大叫,与旁人再没有争个脸红耳赤的时候,哪怕是去菜市场买菜都不会还价,俗话说为母则刚,任何事她都可以躲在胡峰的身后,可一旦涉及胡桃子,要她与面前面目可憎的男人拼个你死我活都可以。

“妈!”

听见她的呼喊,爸妈和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一起回头。

“给我上楼去!”

胡桃子红着眼眶摇头,向前迈了一步,接踵而来的是胡妈更激烈的声音:“想气死我是不是,给我上去,我数三声,三”

胡桃子缩回脚步,旁边的胡椒爷爷拉着她的肩膀把她送到了楼梯旁,她不肯回头,眼睛直勾勾望着堂屋,直到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,眼前的一幕令她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颅顶,她瞳孔放大,用尽全身力气大喊:“不要!”

刀疤男人拿出了匕首指着胡妈的鼻尖,她听不清那人说了什么,胡妈的表情很不屑,一定会惹怒他,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挣脱爷爷的拉扯掏出手机准备报警,就在快要按下按键的那一刻,警察来了。

胡桃子永远记得刀疤男被带走时望向他们一家人的目光,那个眼神是她一辈子的噩梦。

“你这傻孩子,你能打得过他们吗,下次不准这么冲动了。”白碧兰拿着碘酒给胡鑫擦伤口,胡鑫的白背心东一点西一点染着血色,他被打得鼻青脸肿但是没见血。

胡椒爷爷远远坐在一旁,眉头紧锁,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。胡桃子坐在门槛上,她没想到胡桃园纷争已经上升到这个程度,再一次刷新她对房地产商下限的认识,原来挡住一个人为了发财,真的可以做到丧心病狂。

胡爸有些欲言又止,他的神情似乎告诉胡桃子他改变了想法,但是又不好开口说。

“卖了吧。”胡椒爷爷的妥协打破了沉寂,他看起来极为平静,也许早在刚才就已经猜到了这一秒的结局。

胡桃园是爷爷年轻时祖上传下来的家业,奶奶和爷爷在胡桃园相识相知相恋,小时候听爸妈